第(1/3)页 乾清宫,太监李直与刘安正对坐着下象棋。 如今宫内的太监生活又清闲又寂寞,还有一些寒酸,因为宫中用度也一再削减。 但他们还是颇为知足。 伴君如伴虎,他们都是犯过死罪的奴婢,能活下去、还不用受苦,没什么不知足的了。 “炮三平五,将军。”李直拿起一枚棋子落下,嘻嘻笑了笑,轻声说道。 刘安拧着眉看了一会,小声应道:“李公公赢了。” 两人收着棋子,李直道:“时间到了,伺候陛下用膳吧。” 刘安点点头,提高了些声音,向御榻上的皇帝问道:“陛下,是否传膳?” 皇帝没有回答,两个太监却还是一板一眼地行了一礼,道:“是,奴婢这就让人传膳。” 两人缓缓拉开宫门,却见一个小太监远远从乾清门那边小跑过来。 “启禀陛下,王珰求见……” 于是两个大太监又进殿去请奏皇帝。 刘安有些迷茫,因为这么久以来陛下都没接应过外臣,今天还是第一次,他不知道该怎么做。 他站在殿内,看着李直走到御榻前,有模有样地在皇帝身前点头腰哈地轻声问道:“陛下,是否接见王珰?” 顷刻,李直又走下来,扯着尖细的声音喊道:“陛下说‘王珰终于肯来了’,宣王大人觐见!” …… 宜春伯与显贵们跟着王珰缓缓进入大殿,只见御榻前拉着黄色的帷幔,想必是陛下腿上有疾,不愿让臣子看到。 “臣王珰……” “臣周翰歆……叩见陛下,恭请圣安。” 没有人回答。 宜春伯也不敢再说话,只当陛下是生气了。 他心里还隐隐冒出一个念头——终于见到陛下了,唉,要是昨夜直接攻进来,也许能挟天子以令诸侯,有了圣旨,再加上银子收买耿当…… 想着想着,宜春伯自己都觉得这不可能做到,打消了这点幻想。 然而,许久过去,帷幔里的陛下都没有说话。 倒是王珰和李公公站在殿内说起了悄悄话。 他们的声音很轻,宜春伯只能断断续续地听到一点儿。 “我也没想好是什么罪名,反正需要陛下来治个罪。” “这是晋王的意思?” “嗯……怎么说呢?就当是笑哥儿的意思吧……” “怎么能叫‘就当是’呢,是就是,不是就不是……” “咦,你怎么拿把陛下围在这帷幔里面,多闷啊……” 那边宜春伯渐渐感到有些纳闷,心里嘀咕着他们怎么敢在陛下面前这样自顾自地说话,还有,陛下怎么都不开口,自己还等着请罪呢。 ——大家都是亲戚,小皇帝总该饶过自己这一遭才是。 这般想着,宜春伯悄悄抬起头,向御榻上瞥去,正见王珰过去把帷幔拉开…… “……” 他脑袋“嗡嗡嗡”的,只觉像在梦中,因为那御榻上的陛下,似乎是一块木头啊…… ——这就算昨夜我杀进宫来,有什么用? “这……” ~~ 李直正听到宜春伯的轻呼声,转过头看去,不由得眯了眯眼,眼底已经泛起了杀意。 那边王珰又笑嘻嘻地退了回来,道:“是我无礼了,好在陛下不怪我。” “五公子,咱家知道了,交给咱家办吧……” 王珰叹道:“其实我也没想好,反正大伯是说‘让陛下处置’,但我又不能告诉我大伯陛下的情况……唉哟,笑哥儿又不在京城,好烦。” “五公子,咱家都说了,咱家来办。”李直又道:“他们发现了咱家的秘密,当然只有死,这是晋王交代过咱家的。” “哦。那要用什么罪名?” “这……让咱家想一想……” ~~ 耿当的副将方勇勇按着刀站在乾清宫外。 忽然,他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奇怪的声音。 那声音很尖很细,像女人的声音,又不太像……总之让人听着很难受。 “哎呀……宜春伯,你怎么能摸奴婢?陛下,陛下……宜春伯在御前调戏宫人,呜呜……” 紧接着,有太监大喊道:“你们好大的胆子,连陛下身边的宫人都敢戏调!来人!宜春伯等人御前调戏宫人,拖出去杖毙……哦不,拖出去廷杖一百!” “李公公!你这是做什么……你故意冤枉我!还有……这陛下……这陛下明明是……” 方勇勇已经不需要再听了。 他抬了抬手,带着侍卫冲进大殿。 这一瞬间他只是觉得……五公子和这两个太监想出来的罪名也太烂了吧…… ~~ 象园。 第(1/3)页